生活在没有唐枝的地方,她再也不来我的梦里了。
我知道,他们不想见到我,生前唐枝曾那样低声下气的求我陪小驰过一个生日,她流着泪,眼神渴求的样子我忘不了。
可我那时在想什么?
我在想她为什么不去找小驰的亲生父亲过生日?
为什么总要在我面前哭哭啼啼?
她那么爱小驰,自从有了小驰后,眼里就好像只有那个孩子。
她究竟是爱孩子,还是爱孩子的父亲?
直到唐枝死后,梁平霜告诉我,小驰是我的孩子。
当年小驰早产,她伪造亲子鉴定,自此站在我与唐枝之间埋下了一根刺,但这怪不了别人,是我愚蠢、多疑,竟然怀疑自己的妻子与孩子。
在唐枝的墓碑前站了许久,背后像是有人走了过来。
他放下一束花,安静了几秒后开口,“你不配站在这里,唐枝不会想要见到你,给她留个清净。”
“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“已经不是了,她在生前就跟你离婚了。”
“我没答应。”
迎面一拳打在脸上,痛感对我而言是麻木的。
贺仪光怒气横生,唐枝死后他不知对我动过多少次手了,他痛骂我不配做丈夫与爸爸,我的血溅在唐枝的墓前,我慌忙拽着袖子擦干净,她喜欢干净,讨厌血腥。
更讨厌我。
讨厌到再也不想来我的梦里。
贺仪光抓住我的衣领,我被迫与他的眼睛对视,他的眸子里有很浓的怒意,怒意减淡后成了伤感,就连声调里都有了哭腔,“一直以来,你都只会让唐枝伤心!”
他说的没错。
唐枝走时泪都流干了,我明白这些年,我亏待她、误会她、憎恨她,在那段支离破碎的婚姻里,她努力捡起每一个碎片拼凑,试图将那个家拼凑完整,给小驰一个家,给一个爱他的父亲。
可直到死,她都没做到。
现在她跟小驰团聚了,他们在一起了,他们都不要我了。
贺仪光像是察觉了什么,他甩开我,顺势擦了擦手,“你一定要好好活着,最好长命百岁,省的死了去打扰他们。”
临走时,他深深看向我。
“裴延礼,唐枝不会想要再见到你的,哪怕是死后。”
2
梦不到唐枝与小驰后,我只好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,在一次次的催眠里,我又找到了唐枝,只不过这次是年少的她。
那时她总是很胆怯又弱小,我喜欢跟她待在一起,可她大多数时候都在躲着我。
我知道,是唐阿姨不允许她跟我来往过密,那时我不懂为什么,后来我明白了,那次父亲将我叫进书房,严词厉色警告我,不许跟唐枝太亲密,让我把她当妹妹。
我问为什么。
父亲说,他会娶唐阿姨。
难怪唐枝不喜欢跟我在一起,不喜欢跟我说话,反倒是跟贺仪光在一起时,笑容更多一些,原来她是抱着当我妹妹的心思跟我相处的。
如她所愿,我成全了她,可看到她跟贺仪光一起吃饭上下学时,我又无法克制地嫉妒起来,我用言语中伤她,看到她失落受伤的眼神,我又后悔说了那些话。
我尽力克制对她的感情,因而跟梁平霜达成了协议,我将司机派给她,将唐枝送的表给她,就连跟她的亲密都是演给唐枝看的。
可我不知道,唐枝会那么伤心。
直到我无意打开了唐枝留下的手机,那手机原本摔坏了,我找了很多地方去修,修好后打开,里面什么都没有,只有备忘录中是满的。
密密麻麻,不知记录了多少。
最近一次离开心理医生那里,他给我忠告:“裴先生,你不能继续接受催眠了,继续下去会影响到生活,严重的话你会无法保持清醒。”
“那很好。”
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。
回去后我打开了唐枝的手机,我吞了安眠药,在迷迷糊糊里,翻阅着里面的内容,一篇接着一篇。
十月二十八日。
今天又看到裴延礼跟平霜在一起吃饭了,平霜向我打听了很多有关裴延礼的事情,我看得出来,她很喜欢他,她的眼神我认得,因为我也是那样看裴延礼的。
三十一日。
他们好像在一起了。
二月一。
我看到了,我送他的表带着了平霜手上,我再也不会送他东西了。
五月六。
他告诉我,我不能出国了,妈妈哭了,是哭我没用吗?
不管怎么样,还是祝福他们。
安眠药控制不了我的意识了,我开始无比清醒,唐枝备忘录中的每一个字如同一粒粒沙土,我置身其中,翻阅的过程里,像是被活埋。
我捂着心口,一口气快要上不来,直到看到那一条:裴延礼骂我贱,我要怎么跟他解释,这不是我想的,我去质问妈妈,我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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